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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虹:表演是我的生命

本是花样游泳运动员的陶虹阴差阳错走上了表演这条道路,一走就是22年,这22年里,陶虹获得了金鸡百花奖的认可,也逐渐从那个站在片场什么都不懂的演员变成了能够自己写剧本,赋予人物特点的女演员。如今,年过40的陶虹对待人生和爱情都极具理性思辨能力,她说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是必须要做的,但她希望生命中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,比如被她视为生命的表演。

从运动员到演员

陶虹带着四套自己最喜欢的裙子出现在拍摄现场。其中一套是裹胸裙,她一直自嘲着:“我要不要在外面加个外套?我生完孩子后还没减下去呢。”近几年的陶虹忙于家庭,怀孕、生子,学着成为一个妈妈。但她的身材保持得很好,瘦高的她完全是个衣服架子。

她的长相是那种中国传统美女的坯子,像油画里的女人,笑起来水盈盈的,眼睛弯成一道弧线。正式拍摄时,法国摄影师让她摆的动作都非常简洁古典,这正是她喜欢的模样—有质感的打光、有美学审美的拍摄方式、不浮夸的服装和动作,而现在的陶虹,依然处在她最好的时光。

在正式的采访中,她对每个问题都言简意赅,她不太讲故事,但每个回答又条理分明,充满理性和逻辑感。在成为演员之前,她做了10年花样游泳运动员。每天训练、入水、出水,过集体生活,背负比赛拿奖的压力,这样的生活从11岁到21岁。

她是中国花样游泳的第一批运动员,10来岁训练时每天过着极其严苛的集训生活,“我们的教练其实也比我们大不了多少,他觉得责任特别特别重,我觉得有一点点神经过敏,过度紧张。管理我们的方式,他们也没学过,有的时候过激了。但是其实都是好心,可能他觉得承担着我们这些人的父母对我们的责任。”回忆起这段经历,陶虹仍然觉得那是快乐的时光,直到现在,她跟这群队友还会偶尔聚会,在聚会群里,她被亲切地称为“老大”,她是那种习惯照顾别人的女生。

但在家里,她并不是老大,“我小的时候一生下来就发现我原来是个老二,前面有个姐姐”,她的父母是“双职工”,“家里经常没人做饭”,这样的家庭状态让陶虹从小培养了独立的个性。

1993年,姜文发现了陶虹,筹拍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的姜文到北京花样游泳队挑演员,一名当天没有下水训练的队员被制片主任挑中,陶虹陪着这名队友去等姜文确定,最后姜文反倒是选中了陶虹。

运动员身上独有的特质帮她从零开始,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,这个过程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充满了成名的喜悦:“我忽然发现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,我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,也可能所有人都觉得你干得非常好,你干得比很多专业的人还要好。但这不是我觉得的好,我觉得的好就是我要知道现场所有人你们都在干什么,他为什么要这么做,他这么做的道理在哪儿。这样做好还是那样做好,我都想知道,都想了解,当我全不知道,我不知道这人走来走去干什么。为什么我要站这一个小时,还不能拍,站了两小时还在这打光,为什么?这光和那个光有什么区别?我都不知道。那段时间我心里面其实非常不舒服,甚至是有点痛苦。尽管那段时间,身边的人,经过的整个这个事的过程,应该都是很愉快的,但是我对这些事的疑惑让我并不愉快。”

陶虹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对人生有规划和强有力掌控的人,这源于她是家里的老二,“就觉得很多事情就有人替我承担一些责任,比如有两个苹果是姐姐先选,剩下的是我的,我就不用选,就是那种懒惰。”

但很明显,她是个很沉得住气的演员。演完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后,有很多戏来找她演,但她倒是跑去读书,在中央戏剧学院学了四年。“有人说你去上学出来不也是为了能够上戏吗?有些人上了多少年学出来,都没有戏演。你现在可以做女一号了,你还上什么学呢?后来我说可是我不是为了拍戏才跑进来的。”陶虹觉得读大学的那四年是最愉快的四年,从运动员的身份转为学生,最大的变化是:“获得了自由,我忽然觉得我是可以如此的掌握自己的生命,如此的可以掌握自己在做什么事情。”

赋予人物一些东西

从中戏毕业后,陶虹出演了她演员生涯中非常重要的作品《黑眼睛》,这部作品为她拿到了中国电影金鸡奖“最佳女演员”,也在1997年大马士革电影节上,拿到电影节和叙利亚全国妇联分别颁发的“最佳女演员奖”。

陶虹说自己并不是从小被称为美女的那种女孩,在90年代,“大家觉得漂亮的演员是宁静那种”,回忆起陈国兴导演为什么挑她去演《黑眼睛》,陶虹说:“因为我更像一个真的人,我觉得其他人跟我比起来可能更像一个演员。我要说我感谢时代,因为如果不是这个注重演技的时代,可能不会有人找我这样的人当演员。”

在一个采访中,陶虹谈到《黑眼睛》的片尾重拍了三遍,景拆了又搭,演员走了又叫回来,因为她一直跟导演争,不要让影片拍出来就是要“教育”人,也不希望影片不符合实际生活。陶虹说,女主角是个盲人运动员,爱上了教练,而原来的结尾是女主角最后与教练好了,“这太不现实了”。她说:“我始终认为,这个戏是要给健全的人看的,不是给残疾人看的。”

对角色的判断是需要下功夫的。陶虹积累表演经验是通过观察身边的人,“收集身边所有人的生命特点”,这样就会形成一个很大的容量库,当看到一个剧本中的人物时,与之类似的人会从库中“跳出来”,“那时候你就会觉得你这个庞大的库很重要,然后它给你提供很多可能性。如果他是这样的性格可不可以,他那个行为就不合理,如果是这个性格可不可以呢。然后你就会不停地想,其实这是一个创作的过程。”

电视剧《红色》最开始来找陶虹时,她并没有马上接,因为从剧本上看,“田丹这个人物性格比较单薄”。陶虹回去想了一周,“我要赋予她什么东西,赋予到这个人物身上是合理的,而且可以让这个角色,最终是让你觉得是鲜活的。”这是陶虹对自己的要求。

到拍《说好不分手》时,陶虹对自己的要求更进一步,这部戏虽然演的是女配角,一共也没有多少场戏,但她自己重新写了自己角色戏份的剧本,陶虹把鹿欣欣这个角色演得入木三分,最终获得了第23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配角奖。颁奖后,陶虹坐飞机赶回正在拍戏的片场,在飞机上,一个乘客认出了她,直接说到“鹿欣欣”,陶虹当时还以为认错人了,影迷追上前去告诉陶虹:“你就是演鹿欣欣的演员吧,演得太好了!”这让陶虹感到莫大的肯定:“有的时候,如果得了一个奖,大家说我没有看过这个戏,我觉得这个奖不拿也罢,或者会惭愧,但我觉得百花奖拿了之后就特别的开心。”


徐峥不是我的假想敌

近几年,陶虹的作品不算多。但其实她正经历着人生中非常重要的转变。在一个采访中,她坦言父母的相继过世给她带来了很多影响。“我需要调节一下自我状态。经历了生老病死的这几年真可谓浓缩了人生精华,尽管在别人看来我好像没有什么工作量,但是对我来讲,是我人生中最丰富的时光。”

陶虹喜欢思考,她经常把那些很多人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翻来覆去地想明白,比如美貌,她说:“美貌对于女人来说意味着你刚刚踏入社会的时候的好运气,和你可能无法防范的坏运气,就是因为你以为好运气是必然的。”对是否热切地追求成功,她说:“成名成功是很有用的,所以对我来讲我是觉得很感谢很早我就有机会被别人肯定。”

在婚姻问题上,她则再次展现了自己的冷静与智慧。媒体通常把她与徐峥称为“模范夫妻”,可她自己却说:“我都可以把它忽略掉,别人怎么标榜你,或者愿意给你贴什么标签,实际上是他的投射,他希望看到一个什么什么东西他渴望在他的生命中也有这样的东西。这是一个好事,所以我觉得我不想去打击别人,这也没什么。但是对我个人来讲,我也不会把它当压力,你说我模范我就真模范了?我还真往自己脸上贴金。”

她很早就抛弃了那种“王子公主式”的幻想,了解到婚姻中两人彼此的独立和空间的重要性。“我们其实大部分人对于婚姻的概念,其实还是约定俗成的,或者长辈给你做的示范。或者是所谓书籍中讲的那种理想性的,或者是合理的那种关系。比如说我活到现在了,我忽然理解,其实我们给婚姻附加的东西太多了。”你希望在这中得到的东西太多了。压力太大的时候,它的美好的东西就减弱了。所以我觉得有时候,万事还是应该纯粹一点。但在生下女儿后,陶虹重新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公主梦。每天打扮孩子成了一大乐事,买衣服时也会特意买母女装。但她特别珍惜属于自己生活,比如现在大行其道的亲子真人秀,在她眼里就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。

丈夫徐峥从《泰囧》出发,既当导演又当监制,事业日益向上飞奔。“你会有压力吗?”在这个问题上,陶虹展现了她的幽默感:“我是跟我自己比,不是跟别人过,所以他不是我的假想敌,我觉得至少在头发上我赢了他。”

在《忘了去懂你》中,陶虹饰演了一个陷入婚姻危机的普通女人

赋予角色特点是演员的特权

Q:你拿到一个剧本之后会如何准备角色?

A:我觉得从你干演员那天起你就有一个工作,就是吸收起你身边所有人的生命的特点。他们的笑的方式,走路的方式,他们性格中的一些缺点,生活中的一些优点,或者是特点。

Q:所以你会去观察。

A:你都会下意识地收集到你内部里去。当你接到一个剧本,看到一个人物的时候,如果这个人物很鲜明,他就会马上跳出来。我想起谁来了,我又想起谁走路的样子了。然后你会自己再重新塑造出一个新的人物来,然后我要怎么怎么演。有些剧本可能就没有做到这么好,你看到这个角色以后,这个角色什么都还没有,如果我来演,我可以赋予他什么。那时候你就会觉得你这个庞大的库很重要,然后它给你提供很多可能性。如果他是这样的性格可不可以?他那个行为合不合理?其实这是一个创作的过程,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可能性。

Q:那你在琢磨角色的过程中是喜欢去看剧本还是跟别人聊?

A:我通常喜欢反复看剧本,尤其是过去,那时候记性真的很好,现在好像减弱了一点。拿到剧本我后,有一遍会看得非常认真,我不会匆匆忙忙地看过任何一句话。哪怕它是跟我没有关系的过场戏,我也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它看进去。我在心里面已经完全记住这个剧本了,然后这个角色在这个剧本上他一共干了什么事情,他在整个故事中的脉络是怎么走的,都非常清晰。然后你再想我怎么样的添彩,这个确实是需要花一些时间,但是不一定是看剧本,也不一定说是要找什么素材,可能更多的是需要你的心对它的感受。

Q:你是那种演过一个戏之后,很长时间会走不出来的演员吗?

A:不会,我就是在现场演着那种感人的戏,出来还可以跟人聊天说笑。

Q:有的演员只是把它当成一个职业就是它只是我的一个工作,但有的人会觉得它是很重要的一部分,很难走出来,你是偏向前一种是吗?

A:我不是,我觉得无论是不是职业,它都是我的生命,所以我从来都会尊重我的生命。我如果不热爱我可以不干它。我希望我在我有生之年,干的所有事情,尽量都是我心甘情愿的,尽量都是充满着所有的正能量和热情在做。

Q:还有没有这方面的渴望,比如有可能我再演一个角色,拿奖之类。

A:我对拿奖没有想法。我觉得我拿的,得到的肯定已经够了。当然人家夸你,你也不能说你别夸我。实际上我觉得我没有刻意地为了奖而去做什么事情,得不得奖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。你热不热爱你拍摄这段时间的这些经历,我觉得很重要。其实去年的《忘了去懂你》里的角色我是盼了很久的,因为我是等了那么久,我对这个角色有些诠释。然后我希望能够真的有机会去实践它,我赋予他的那些特点,也未必是生活中或者是原作者他本身的想法,但是我赋于了我要给她的特点,这个是演员的特权。

Q:接下来有没有想过像徐峥一样走向幕后?

A:在这点上我是很懒的人,我不是那种特别刻意进取的人,说我的人生应该有什么,我的人生必须做到什么。我其实是很赞赏别人有这种品质的,我希望我有一天能多多少少也有点吧,但是我实际上在这方面是缺乏的。


1993年,陶虹和姜文在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的拍摄现场

跟女儿像是在谈恋爱

Q:刚入行时,有过焦虑吗?你对成名、对成功有一种渴望吗?

A:没有,我不排斥成功。因为成名和成功是你干这行的一个标志,你干了半天都不成名成功,说明你是干得不好。很早你就成名成功了,等于不停地有人在肯定你,在赞赏你,在鼓励你,你才越做越好的。所以成名成功是很有用的,对我来讲,很感谢很早我就有机会被别人肯定。

Q:之前的采访时你说过一句话,你说对于生命来说,你觉得整个人生挺绝望的。

A:其实对于绝望这个词的定义我是没有褒义或贬义的,因为我觉得不过是个词。所谓的绝望就是说,如果你觉得生命是出生朝着死亡走的,朝着结束这样来讲的。所以从这点上讲,你不会说越活得老,你可能得到的机会越多,这是不可能的,你要按这个方式讲那就是绝望的了,但绝望也不一定是件坏事。

Q:你在结婚之前,是那种很早就觉得我要有一个很好的家庭,结婚生子,对人生有精细计划的人吗?你对婚姻是怎么看的?

A:其实我对婚姻没有特别具体的想法。我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是那种,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蓝图,我只要照着那个方向去就完了,其实真不是这样的。我在成长的过程中,不停地在了解婚姻是这样的,爱情是这样的,生活是这样的,成长是这样的……不停的在接受一些东西,不停地在理解一些东西,而且也未必就是答案。

Q:所以怀孕激起了你对生活更大的热情?

A:我是觉得你换了一个视角看世界,其实一个怀孕的女人就很像是一个饱满的硕果一样。你到水果店里去,你一定不会买那干瘪的,你一定找特饱满的,看着水分挺多的。其实我当时觉得孕妇那种形态其实就像一个硕果一样,所以我觉得特别漂亮,我要打扮得更漂亮。

Q:你跟孩子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?

A:有点像谈恋爱,我的助理说:“我觉得你跟你女儿像是在谈恋爱,老是不停地在说我爱你。”我女儿很喜欢画画,她画画的主题永远是我爱妈妈。

Q:你的中年危机是什么?你怎么解决的?

A:我的中年危机,其实我现在已经在度过了。我的最大的中年危机是我的父母相继过世,我一下对我生命的认知发生了恍惚,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是怎么回事了。然后我重新要为我的人生定位和找答案,我觉得我在这些年的不停学习中,慢慢地已经接受了和了解了,这让我的生命变得更宽广和更宽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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