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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从没拿过影帝 他仍是台湾最好的演员

Sir有一帮喜欢话剧的朋友。

早年,他们的谈话中频频出现一部戏。

《暗恋桃花源》。

这部戏在当时的文艺青年中,无人不晓。

当年的林青霞,真如剧本里描写的,是一朵纯洁的白色山茶花。

然而从头看到尾,最让Sir“惊艳”的不是林青霞,而是男主角——金士杰。

话剧表演跟电影不一样,演员没机会NG,没办法借助特效,剪辑,替身的辅助,排练后上台,只有一次机会,是对演技的巨大考验。

所以有种说法:话剧是表演的最高峰。

而金世杰就是这么一位站在高峰的人。

在《暗恋桃花源》中,他仅仅借助身边几个道具(秋千,围巾,轮椅),靠自己克制却又饱含情感张力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,就把一个生性浪漫多情,却惨遭命运无情的男人演绎得深入人心。

后来Sir才知道,金士杰不只是《暗恋桃花源》里最经典的江滨柳,更是台湾文艺界的风云人物。

他一手开拓了台湾的现代剧场,甚至影响了之后的赖声川。

而他的人生经历,更是一场大戏。

今天,Sir就来給你们说说他——金士杰。

用我们现在的话,金士杰从小就是个标准的文艺青年。

他原籍安徽合肥,外公金维系是国民党中央评议委员,全家在1949年,从大陆来到台湾屏东。

家里有4个孩子,他排行老二。

右一是童年的金士杰

童年时,他跟家人住在台湾眷村,村里住的都是1949年后从大陆去台湾的空军。

他听着南腔北调,吃着各方食物长大。

小时候,他最喜欢做的事情,一件是去村里的大榕树下听人说故事;另一件就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榻榻米上,在脑子里编故事。

从那时开始,他就跟故事结下了不解之缘,终其一生都以“说故事的人”自称。

眷村出来的小孩有点像吉卜赛人,是一个没有祖坟的族群,有种与生俱来的悲剧感。我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是从眷村带出来的。

在快联考(相当于我们的高考)的时候,他离经叛道,越来越排斥学习。

他并不是不爱学习,反而酷爱读书——但如果跟考试挂钩,就变得毫无意义。

于是金士杰放弃联考,转读屏东的农专畜牧科,期间整天泡在书店、电影院。

毕业之后,跟所有十八岁就想去远行的年轻人一样,他原打算立刻动身去台北闯荡。

但当他打包好行李,去父亲在高雄的办公室告别时。

父亲从口袋里掏出硬币车票,让他带着去台北用。

然后转身就走。

他看着父亲的背影,看到他在擤鼻子,知道他在哭,突然难过得不行。

我是个理想主义的人,觉得自己要去台北去做有为青年,去拯救世界,结果我连一个老头都罩不住,让他伤心,我到底在干什么啊。

一念至此,金士杰决定留下来。

他在当地牧场呆了一年半,养猪,还成了场里的阉猪大王。

养猪的时候,他经常拿着吉他去猪圈唱歌,小猪就在旁边拱他。

直到有一天,牧场把猪送去屠宰场,他看着血流满地的惨状,心里突然“觉得有点破碎,有点难堪”。

自己之前那种田园式的浪漫主义的心理,一下子就破灭了。

于是,27岁的他,意识到不能再等,他再次出发去台北。

初到台北的金士杰满怀理想。

1980年左右,台湾的戏剧界还被称为“文化沙漠”,基本上只有政府,军方组织的舞台表演。

民间的,只有林怀民的舞团“云门舞集”,和京剧团“雅音小集”在做一些小创新,其中话剧,是最弱的一环。

他觉得:

台湾的小说一点不输于国际,为什么电影、舞蹈、话剧这几项那么丢人呢?我们智商有这么低吗?不能再等了,省下骂人的力气,自己做吧。

在这种状况下,金士杰怀着揭竿而起的心情,创办了台湾第一个实验剧团——兰陵剧坊。

兰陵剧坊是由一群热爱戏剧的学生组成,取“兰陵王入阵曲”为其戏剧传统之源头的意思。

在1980年代的台湾,他创办的兰陵剧坊绝对是块理想主义的乐土。

团员基本上都是穷学生,没什么表演经验,但很有热情,甚至愿意一边打零工,一边来无偿表演,自称“丐帮”剧团。

之后颇有名气的李国修,杜可风等人,都曾是其中的成员。

带头人金士杰更是一边做搬运工,给人搬桌椅,装窗帘,一边写剧本。

那段时间,他的日子过得很窘迫。

他曾跟好友,作家李昂(《杀夫》)约定,不定期去她家蹭饭吃,只吃剩饭,而且不要打招呼,也不上桌子,就当他不存在。

绝不是我欠了你,你也不要觉得有恩于我,绝对平等,一干二净!

还曾经在西门町一家餐厅请吃饭的时候,吃得太多差点撑死。

撑到我在那个街边的大楼旁边的柱子,顶着柱子,我觉得我在流冷汗,整个人不舒服到极点,很久之后一屁股坐到地上,我觉得我快要咽气了。

但他不仅不难过,反而引以为傲。

我觉得穷才是美,我们手拉手在一起,我们代表大众。

兰陵剧坊在金士杰的带领下,开始尝试各种现代、先锋的表演形式。

有时候一场戏5个晚上的演出,会有5个不同的结局。

终于,剧团成立一年半之后,一部《荷珠新配》让他们一炮而红。

金士杰改编传统京剧《荷珠配》,把故事的背景搬到了现代台北,讲述一个陪酒小姐和一个司机的骗中骗故事。

这是一群骗子以假面互相作弄耍诈。这种面具的感觉打动了我,我那时还是愤青,觉得社会上的人都戴着一张面具,人人都有发财梦,我就借此调侃了一下大环境。

这部大胆的讽刺戏剧在台湾引起了很大的反响,直接推动了台湾的小剧场运动。

一时间,金士杰风头无两,荣誉,掌声滚滚而来。

但是他却觉得,成功来得太快,自己不配。

我确定十年寒窗就是十年寒窗,你为什么在第三年,第五年的时候就让我天下皆知?我进这一行,爱的就是这个十年寒窗。

我们这点屁本事,赢得这么多人掌声,不该脸红吗?这叫做运气,这不叫实力。

那段时间,每次演出结束,其他演员上台接受鲜花和掌声。

只有金士杰迟迟不肯露面,躲在后台流泪。

因为觉得自己是“浪得虚名”,成名后的金士杰更努力磨练演技。

他曾去了一段时间日本,給一个默剧演员当助手。

每晚回到家,他都会对着镜子排练。

一个被气球拖上天的滑稽动作,反复斟酌——肩膀和胸脯哪个先动看着更对。

1986年,金士杰等来了生命最重要的角色——《暗恋桃花源》里的江滨柳。

《暗恋桃花源》讲的是两个剧组在同一个场子彩排。

一个是现代悲剧《暗恋》,青年男女江滨柳和云之凡在上海相逢,后来因战乱失散双双逃到台湾,却因为失去音信,40年后才再次相见,而江滨柳已是濒临病终。

一个是古装喜剧《桃花源》,讲的是渔夫老陶在得知自己妻子和他人偷情后出走,误入桃花源。

这两部剧,一悲一喜,在舞台上相互交织,成了一个奇妙的故事。

从1986年首映开始的20多年里,剧中演员多有替换,女主角从一开始赖声川老婆丁乃竺,换成林青霞,再到萧艾。

但金士杰,一直是铁打的江滨柳。

他把这个痴心角色,演成了一代文青心里忘不掉的经典。

排练时,赖声川要求“不许哭”,因为他觉得一哭,就变成苦情戏了。

但结尾处,老年江滨柳和云之凡终于又见面的那场戏,云之凡起身告辞的时候,金士杰突然即兴发挥,颤声说了一句:“这些年,你有没有想过我?”

一句话道尽一生的委屈。

排完这场戏,场上好久都没有人出声。连赖声川都隔了好一阵才说:“以后不能随便排这一场”。

《暗恋桃花源》首映后好评如潮,话剧版获得了“国家文艺奖”,电影版也拿下东京国际电影节青年导演银奖,和台湾影评人协会评选的1992年度十大华语片第3名。

戏剧学者李立亨说:看完戏的观众,就会完全明白“笑中带泪,泪中带笑”的意义是什么。

当时台湾话剧界的三位泰斗:顾宝明、李立群和金士杰

从这部戏开始,金士杰发现:演戏就像谈一场恋爱,演员消解自己,跟角色融为一体。

2012年的《最后14堂星期二课》(又名《相约星期二》),是他遇到的第二个重要角色。

每次金士杰说起自己最满意的作品,总是《暗恋桃花源》与《最后14堂星期二课》。

他在《最后14堂星期二课》里面饰演一位曾经在校园中非常风光,后来患了渐冻症的莫利教授。

从一开始潇洒地跳着华尔兹出场。

到后来无法动弹,只能躺在床上思考人生。

他把莫利教授心中的痛苦,乐观,疑惑,幽默都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
每演完一场,观众都会起立鼓掌,忍不住眼泪的大有人在。

在这出戏,金世杰根据自己多年前患严重的脊椎间盘突出的情况,揣摩角色。

把心里伤疤一层层撕开。

他把这个故事解读成一个关于”如何说再见“的故事。

说再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,因为人太小,再见太大。有时候你走了很多年,我还停留在那个时刻。

这让Sir想起了他一段爱情往事。

1997年拍《你和我和爱情之间》,金士杰与演员叶雯相识,开始长达近10年的感情。

2006年,叶雯因抑郁症自杀,金世杰还写了一封“最后的情书”给她。

有两个50多岁,刚刚开始恋爱的中年男女,女的说:下辈子投胎做人,我一定来找你。

中年男人的回答记得吗?他很得意,但又装得很酷的说:很好!但下次请稍微早一点来找我。

然后那个女的笑了很久,很久,很久。

时隔多年,他都不愿多提这件事——有过这样的生死告别,难怪能演得这么入情入性。

好在,2009年,与涂谷苹的婚姻救了他。

太太是他的学生,比他小25岁。

有了孩子之后,他开始学开车,开始用手机,戒烟,还听老婆的话不再吃剩饭剩菜。

为了不让孩子跟着他一起吃苦。

这位曾经“以穷为傲”的文艺青年,开始频频涉足银幕。

在这些为了“赚一点”的电影(电视剧)中,金世杰的演技尤为出挑。

比如,《绣春刀》中,他的戏份,只是一个“男六号”,却凭借深不可测的奸诈表演,获得第51届台湾金马奖最佳男配角提名。

还有《一代宗师》里代表武林旧势力,不阴不阳的五爷。

单这个冷眼就看得人心里寒颤。

他的演技,甚至为泡沫般的偶像剧增添厚重。

在《我可能不会爱你》里面的小剧场表演,他蠕动嘴唇,用力地说出“爱你”。

光台词功力,足以让小鲜肉们集体跪舔,拜师学习。

在11月6号上映的电影《剩者为王》中,他扮演一个父亲。

片中他眼圈微红,嗓子沙哑,真情流露地念叨着对女儿的关心,完全是他如今的心声。

泪点低的,准备好纸巾。

|长度:06分41秒|

可以看出,这个曾经以苦难为傲,以自虐为荣的文青,正在变得入世,乐观。

就像Sir很喜欢的,弗罗斯特的一首诗《林中路》:

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,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。

艺术灵感,多从悲观来——创作者忍受悲观,消化悲观,最终将其熬制成作品。

这是一条创作险路。

多少人,越走越远,没有回头。

海子。顾城。张国荣。希斯·莱杰。

Sir被他们精神与成就深深折服。

而另一条路,则世俗得多——它通向平凡的幸福。

当一个半生在险路踽踽独行的勇士,如今卸甲归田。

Sir更高兴。

因为他终于找到,自己生活的春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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